□ 武二征 中铁六局电务公司
生而为人,从脱离母体那声啼哭开始,那嘹亮的声音,标示着一个人的诞生,是对世间的宣告?还是对未来的畏惧?
作家余华的小说《活着》在看似平静的笔触下,蕴藏着暗涛汹涌,作家把对一个人命运多舛的怜惜与情结从文字深处举出一只巨手,紧紧地扼住你的喉管,窒息间猛地松开,然后再抓再松,反反复复。
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任何活着以外的事物都基于人的生存。主人公富贵一生与命运的感激、仇恨、和解、接受直至相伴,命运不断地赋予又不断地剥夺着,富贵来来回回地在得与失中跌宕沉浮,人在这期间炼狱般地煎熬。一根头发能承受多少重量,千钧一发之际仍坚持坚韧;人能承受多少苦难与失去,生而无望之际生命依然在,这就是活着。
《活着》中富贵一出场两句歌词就带来了对比极其强烈的冲击感。
“做牛耕田,做狗看家,做和尚化缘,做鸡报晓,做女人织布,哪只牛不耕田?这可是自古就有的道理,走呀,走呀。”
“皇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
这里有对牛的开导,对自己的调侃,趣味十足。接受现实,以幽默赋予希望,老人镶满泥土的皱纹欢乐地游动着,黝黑的脸在阳光下生动地笑着。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
富贵的一生,很简单,从一个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到最终的与老牛相依为伴;同样不能自主命运却始终饱含爱的妻子家珍;女儿凤霞,儿子有庆,孙子苦根……一众人等,在命运的推手下,渺小至极,人生的“终止键”随时会被摁下,生与死最终模糊了界限。“有庆死是别人生孩子,凤霞死在自己生孩子”最终白发人送黑发人,直至送走了最小的孙子,独留于世。苦根走了,富贵竟似超然了。
还不仅止于此,似乎嫌生命承受的太轻,余华还描述了同时代龙二、春生等人的浮沉,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跟着主人公呼吸的节奏,就像肩上的负重一点点地在加码,人的承受度究竟有多少张力?
《活着》述说了悲伤的宽广,道出了眼泪的丰富,只为说明绝望的不存在,就如富贵的始终友好,没有抱怨。“我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我也想通了,轮到自己死时,安安心心死就是。”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我还活着。富贵式的活着,简单明了,坦然自若,体现了对生命最虔诚的敬畏,对命运最诚恳的友好。
政治家说人是为了思考而活着;思想家认为人因自爱而活着;余华说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平常人生,只要活着,都有追求,远近大小有别,宏大微小因人而异。学子追求金榜题名,恋人追求佳偶天成,职场追求价值平台,一个恋爱分手会让人情绪失控,一次考试失误就让整个家庭心力交瘁……人还是应该积极地去面对生活。
人生中实现了一个追求,会有下一个目标自然而然地接续,它串联着丰盈的人生。可这个追求实现不了呢?抑或命运拐个弯甚至摁了急停键呢,又该如何呢?消极叹气滞步不前吗?人还是应该抖擞精神,重整旗鼓重新上路。
人们对待生活,往往是理解了一切事物之后才能超然,感激过往的经历构成此刻丰富的自我;是对待善恶悲喜的一视同仁,用理解的眼光看待世界,用平和的心态体会生活,积极拥抱未来,向往美好生活。
时光在,爱就在。活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