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贵阳 中铁五局
如果没有远离过故乡,一个人是不会有乡愁的。
从我十三岁赴异地读书至今,离家四处奔波已二十余年,乡愁于我不仅仅是一段段离乡的距离,还有一份历经时光变迁堆积成的岁月厚重感。哪怕天涯海角,沧海桑田,那份乡愁连同家乡的人文历史、风物景貌也与我血脉连通,亘古如斯。
人的生命从孕育时就已开始吸吮着故乡的营养。故乡的水,故乡的空气,还有故乡的风土人情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生命。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和故乡这片热土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份水土之情,血脉之亲是无法割断的,这就是我们心中乡愁的根源。
乡愁是故乡的溪水潺潺;乡愁是故乡的稻谷金黄;乡愁是儿时嬉闹的伙伴如今满鬓风霜;乡愁是父辈们额前从一马平川到沟壑纵横;乡愁是老人们盼望儿女回家翘首的眼神,是目送儿女远行那萧索的背影;乡愁是乡亲们一辈接一辈的光阴故事……
其实大多时候,乡愁是我们心灵的故园。只有这个故园在,我们才能回眸曾经的时光,才能把过去、现在、未来衔接成一条绵延不绝的长河,激荡出我们的恋乡情怀。
记住乡愁,就能让我们当下困惑的灵魂和焦灼的心灵得到真切的关怀,就能让我们漂泊的游子得到生命和精神的温暖,就能让我们在遥远的他乡梦想并能真实感觉到故乡的蓝天、小路、绿水、青山;忘却乡愁,我们的情感就会被割断,我们的心灵将日趋空荡,我们就会丢失文化记忆,我们的生活就会远离诗意,我们漂泊的情感就没有了归宿。
乡愁如烟,从故乡的村庄上空袅袅升起,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那炊烟如薄雾轻纱,在微微的晨风中轻轻飘荡;一声声鸡鸣过后,故乡一家一户的炊烟便陆续升起,这是一位位勤劳善良的母亲对新一天生活的开启;这炊烟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生命不息,炊烟不止,这是故乡留在我记忆中最深刻的美景。
乡愁总以不同的形式延续,生活也是如此。无论转瞬即逝的美好还是悠远绵长的等待,人只要有继续前行的勇气,终究会在下一段时光遇上不一样的风景。当年在故乡一起长大的那些兄弟姐妹、童年伙伴们,如今散落在四面八方,各自为了生活艰辛打拼,只是在春节期间偶尔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聊曾经的童年往事、当下的境遇与追求。如今的我们大多都有了闯荡岁月留下的痕迹,值得欣慰的是,就算是褪尽繁华,也依然能够坚持心底的一丝梦想,执着行走于各自的人生。
春节过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有交集,抑或转角遇到相聚寒暄。人与人之间的笑和泪,相遇与离别冥冥中都自有安排,重要的是他们曾经陪同我们成长,连同故乡的这份乡愁一起见证我们从青春年少走向成熟,内心生出的偶有的牵挂便是岁月留下的善意安慰和感激。
这一掬静美的乡愁,似是玫瑰的淡雅芳菲,岁岁年年,幽幽地散发不尽,亘古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