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第一场落雪,叫人兴奋,叫人欢喜!
总觉得在中年的日子里,让人蠢蠢欲动的事情已不太多了。没想到,窗前一场洋洋洒洒的落雪,立时就让我的心绪变得不同。此刻的雪,犹如年少时,第一眼遇见怦然心动的人一样,总有一种“人生若只如初见”般的美好。清晨,醒来,遇见一场倾心的雪,当下就陷入痴醉。
正逢周末,落雪不大,却有着不一般的魔力。这时,会不会欢喜着做一些什么呢?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书,是兴奋地跑在野地里撒欢,还是会在屋内窗前想着心事,或者是约上三五知己围炉煮茶,一曲轻音,不着边际地唠家常。我想,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繁杂生活里的抚慰。
我是喜欢安静的。这种喜欢安静,与其说是成长,不如说是有了一定的年纪。倒不是说老了,但在闲下来的时候,我也开始喜欢回忆过往,想起小时候那些快乐的流年。
那一年的年底,只有十岁,也是一个下雪天,真的很冷。
那个年代,几乎都是一些黑白的记忆,破旧的黑白电视机里是黑白画面,被小炉火熏黑的白墙面,身上套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子,穿着黑色臃肿的大棉裤,而外面定是素净、刺眼的白,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觉得欢喜。
农乡下的冬天,万物都沉寂着。偶尔的狗吠声、门前穿行的拖拉机、薄雾中几家烟囱里的一缕青烟,就是那时候的整个冬天。似乎,那些日子就在眼前,而我穿着臃肿的衣服,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就算再不舒服,也得结结实实地穿着。其实,那些大多数都是哥哥、姐姐的旧衣服重新改来的。天气不好的时候,外婆手中的针线,蜂窝煤小炉火的刺鼻味道,快要烧开了的水滋滋冒响,炉膛里架着已经烤焦的馒头,或是烤透了的红薯……那就是我们小时候冬天的大多记忆。
爸爸买来一个烧炭的炉子,因为煤炭相比蜂窝煤贵一些,又想着节省,他便带着我和哥哥去附近的烧灰厂去捡煤渣,那些被人丢弃没有烧尽的煤炭,被捡回来还能发挥着余温,那是一件我觉得非常温暖的事。在那一片温暖的地方,用小耙子来来回回地翻找着,小脚守着温热,风再大也不会觉得冷。以至于后来,我总会在去学校的路上,摸到一块烧热的石头,捧在手上,放在怀里,就能温暖一整天。
回忆过往,并不觉得那个年代有多困顿,而却觉得这些小幸福、小快乐在不经意间被日常积攒起来,经过时间的萃取和浓缩,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渐渐丰盈、渐渐饱满、渐渐鲜活。然后在某个时刻被记起,心上清明顿悟。回忆过往,让人明白要珍惜生活,更要热爱生活,抓住细琐的光阴,就能让繁杂的日子生出温暖,生出欢喜,铭刻出流年的味道。
其实,我们想要好的生活,就是要珍惜屋里的柴米油盐,守住窗前的风花雪月,还有心,留些余力寻找心中所向往的东西。
有时候,想要的幸福和快乐并不遥远,珍惜所拥有的,就好;寒冷的冬天有温热,就好;孤寂困顿的时候,有知己三两,就好……想去看花,花儿芬芳,那么生活就简单多了,最好的惬意,就是珍惜这种简单的、平凡的日子,让人遗忘经年里的荒芜,让人庆幸身在冬天还有家人陪伴,让人在时光里有所怀念,让人珍惜所有该珍惜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