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如果你的孩子对你说:“从小到大您从来没有参加过我的家长会,这可能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家长会了,拜托您参加一下,好吗?”你会怎么办?
作为子女,如果你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一年陪父母在一起度过的时光不足一周,日复一日地奔波在祖国各地,不是在工地,就是在去工地的路上;不是在施工,就是在为施工做准备。你有何感想?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人,老罗。
老罗,他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他风餐露宿,漂泊半生;他在祖国各地留下过汗水,同时也为父母、子女流下过内疚的眼泪。老罗他不是个例,而是一个群体,这个群体的名字叫“工程人”。
小罗姑娘是工程人的女儿,去年上大学时,作为父亲的老罗,从山西项目上请假送女儿到石家庄的一所大学报到。学校通知第二天开新生家长会,女儿兴奋地对老罗说:“老爸,大学开家长会的机会太少了,从小到大您就从来没有参加过我的家长会,这次可以弥补我们两个人的遗憾啦,终于机会来啦!”
其实,在女儿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老罗还是去参加过一次女儿的家长会,结果去了愣是没有找到女儿的班级在哪里。女儿从上幼儿园开始都是由奶奶照顾的,最后等老罗找到女儿班级的时候家长会已经结束了。这次大学给了这样一次机会,老罗可终于以圆了自己一个心愿,也圆了女儿的心愿。
但是,这次老罗又食言了。
下午报到完,老罗接到了一个项目上打来的电话,说是项目上被堵路了,材料运不进来,没法施工,让老罗今晚必须赶回去处理。老罗是项目书记,立即答应:“好,我马上回去。”
女儿在电话旁听得清清楚楚,眼睛死死地盯着老罗,等老罗开口,那眼神里似乎在说:“看你怎么跟我说?”
女儿带着哭腔对老罗说:“爸,我知道,你说了要走就一定会走的,从我懂事起,您走我就从来没拦过您,但这一次,算我求您,留下来,参加我的一次家长会,好吗?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家长会了。从小到大,您除了给我钱,您还给过我什么?您陪过我吗?您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面对女儿的质问,老罗无言以对,这些质问似乎在女儿心里憋了很多年了,老罗那一瞬间回忆起了女儿三岁时的一件事。
有一年刚过完年,老罗和妻子去了外地项目工作,离开家时女儿还不满两岁,等第二年过年回家时女儿已经满三岁了。老罗和妻子刚一进门,女儿站在门口说:“叔叔阿姨好!”听到这一句话,老罗的妻子瞬间泪如雨下,一把抱住女儿,哽咽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老罗也不禁偷偷落泪。
所以,在女儿说出这番话的时刻,老罗真的犹豫了:这次能不能为女儿留下来?可这时候老罗的电话又响了,老罗看了一眼号码,没接,按掉了,但老罗说了一句女儿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女儿默默地站起身,满脸泪痕地走了。
事情处理完之后,老罗一天给女儿打了23个电话,女儿一个都没接,老罗眼睛发直盯着手机,不说话。后来一忙,又忘记了。
又过了一周,女儿把电话打来,老罗兴奋得差点拍桌子,接通电话,女儿说:“老爸,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理解您,您保重身体,别太累了,有时间了回去看看奶奶,我一离开家,奶奶一时间没人陪说话了,情绪状态都不是很好。”老罗听了女儿的话,既欣慰又忐忑。
这就是老罗,中铁隧道二处蒙华铁路3标项目部党工委书记罗进,一个普普通通的工程人,一个持续漂泊的工程人,一个能代表千千万万个工程人的“工程人”。张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