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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4年12月31日
那一抹浅怯的绿
□赵超峰 中铁隧道三处公司
文章字数:994
  钢臂擎天起,铁树飞银花,汗铸人间傲,幢幢楼与厦。行走在工地间,高大威武的工程让人赞叹人工的雄奇,灿烂飞舞的焊花又使人燃起拼搏的激情。然而对我来说,感动最多的却是工地边角处那弯青青的、浅浅的,带着几分怯意的绿化带。绿化带占地不多,位于工地最边缘的部位。因之于施工无用,硬化了浪费,荒芜着难看,项目部便安排人撒了些草籽在上面。日过月飞,雨住风息间竟而成了片茵茵草地,在钢铁水泥间平添了几分温柔。
  最初留意到那份绿是在一个晚饭后。彼时夕阳正浓,诸多高大的机械设备都镀了层金色,愈发雄武壮观。赞叹了一路雄壮的我突然被一抹青绿吸引,若它存于河边山脚也未必如此惹人,在这水泥钢筋的世界里却如此惹眼。它细细长长的,顺着墙脚蜿蜒,直到拐角处。在宽阔的工地上,这抹绿太纤细了,仿佛学画的孩子不小心遗落纸角的一笔,在钢铁水泥间,这抹绿又太柔弱了,宛若受吓小鹿眸中的那一抹怯意。然而,就这么一抹浅浅怯怯的绿,竟惹我翻起无数思绪。回首旋望,那擎天的铁臂和起落的刚爪也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温柔。 
  从那后,我便被那抹绿牵绕着,常常来看它,看它在黄昏中的舒展,在晨风里的招摇,在烈日下的楚楚,在雨落里的坚强。渐渐地,我发现那些怯怯弱弱的小草也有调皮的时候。我时常在工作暂歇时见到民工师傅们或蹲或坐在草带旁,有时用手轻抚过草尖,有时只默默地看着,满是慈爱。叶芽儿被抚过,又调皮地直起腰身,还得意地摇晃着尖尖的脑袋,师傅们因工作时严肃投入而绷紧的脸上也绽出了笑容,只是认真严肃的太久了,那笑容有些僵僵的,使人感觉仿佛有层看不见的混凝土在簌簌剥落。我常过去攀谈,想多亲近他们,感受些那久离了的乡土的醇厚。听他们说自己的家乡、家人,工作中的感受,平常的趣事,偶尔也有些抱怨,我满心亲切,又多感叹。社会在发展,人们的生活方式也不断地改变,这群生长于乡村浸润了半辈子泥土气息的人们,却在半百之岁背乡入城。我时常见他们在新环境中的羞怯,每一次进项目部都像走进陌生亲戚家的孩子,尽管职工们态度亲切如家人,却也总消融不了那种乡村人进城特有的局促。我常想,像这小小的绿化带只是项目无心的决议,却于不经意间播下了一片温馨的种子,使这些离乡的师傅们在钢铁水泥间感受到一丝家乡的气息。
  日起日落,月来月往,那抹浅浅的绿悄悄地生长着,民工师傅们也在这新的环境里渐渐适应。民工与草坪,决然不同却又那般相像,在这城市里微不足道,却又不知为这城市增添了多少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