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并不常下雪,于是雪这种自然风光在我眼里成了奇观异景。我见到过的大多数雪一刻也留不住,飘入手中只觉一丝冰凉,定睛一看,便只剩一股清水,于是捧起手,站在寒风中妄想着能有一抔南方的雪。5分钟,10分钟,手中始终只有空明透亮的雪水折射着手掌的殷红。
南方的雪,确实不常见,偶然飘落几粒,似是玻璃一般落地便摔个粉碎,找不到半点痕迹,更不用谈积雪一说。北方那样的鹅毛飞雪是我遥不可及的想象,亦是冬日幻想的绝佳背景,让我心驰神往,期待着某天醒来能够走进那个纯白的世界。
跨过元旦,在云南昭通彝良,渝昆高铁项目部附近的天气日益寒冷,终于,在寒潮的包围下,阴冷的天空似乎预示着雪的到来。
直到某天看到同事在工区拍摄的照片,我才知道,寒风过境,彝良的雪已经来了。工区扎根乌蒙山,与项目部有较大的海拔落差,落差带来的气温差异,最终使得雪率先落在了离天空更近的群山之间。
这次,它们终于没有摔得粉身碎骨,而是慢慢堆叠成一段段绵密柔软的“江南绸缎”,铺在山林间,尽管盖不住苍翠草木,但还是给土地覆上了一层纯白雪色。
虽不及北方的银装素裹,南方雪花的娇柔却别具独特韵味。山峰直入云间,藏在云里的雪便沿着山体缓缓顺下,远远望去,像一桶白色涂料泼洒在山间肆意流淌,也难免飞溅到屋顶上,留下一点白痕。
细看这幅“泼墨画”,其中并不只有树和雪的颜色,工区的红色棚顶、黄色风袋、蓝色风机和颜色各异的车辆为画卷点缀上色。在渝昆高铁项目,乌蒙飞雪飘落工区,我见到生平第二次雪景。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乌蒙山上的这片独特雪景也将随着春雨渗入大地。但铁路常在,这番人与自然共同绘就的景象亦会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