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即将来临,中秋之夜总有一轮象征阖家团圆的皎洁明月高悬秋空。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尚记得幼时那个纯真无忧的年代,故乡潺潺的河水映着月亮的倒影,绕着村庄常年不息地流淌,月光将乡间小路揉成暗白悠长的玉带,勾勒出一幅恬静幽美的乡村山水图。
20世纪90年代的农村普遍物质匮乏,但母亲必备的月饼却为中秋佳节增色添彩。故乡的月饼状如烧饼,以芝麻点缀其表,内含独特馅料慢火烘焙而成,闻之清香,食之酥脆,别有一番风味。那时制作月饼的小作坊都是代代相传的朴实手艺人,以老少皆宜、价格公道的产品在民间有口皆碑,商品流通的局限性及地域性也使得它大放异彩。今时今日的月饼虽花样繁多、包装精美,用以礼品相赠为多,食用性却打了折扣。
多年以来,我始终对家乡的月饼情有独钟,每临中秋,总是情不自禁地萦绕于怀,那种咂舌回味的口感或许随着传统手工后继无人的没路而难以尝及,但无论如何,吃月饼毕竟是中秋不变的习俗,清代吴曼云赋诗“粉膏圆影月分光,每际中秋得饱尝”道尽月下食饼之大快朵颐,欢度中秋的情景可见一斑。
金秋农历八月,故乡的晚稻在田野日采阳光、晚沐月华,沉甸甸的稻穗孕育着饱满的稻谷,一片清香扑鼻而来,预示着丰收在望。
在农村,早稻稻米口感糙涩,晚稻稻米口感香软可口,更被农家人喜作一日三餐的主食,不仅如此,流传在我们湖北民间用晚稻米做成的米粑更是一绝。这种将大米磨浆发酵,加上面粉、白糖、纯碱等调匀炕熟之后的美食与月饼一样在中秋节的餐桌上不可或缺。
还记得那时中秋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农家小院的石桌旁,就着一盘米粑、几碟小菜,父母陪着祖父母悠然小酌着自家酿造的米酒,一轮明月高挂当空,月光洒满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如同白昼,我和妹妹怔怔地望着天上的圆月,兴趣盎然地听祖父讲嫦娥如何偷吃仙丹奔月的传说。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古人借嫦娥之悔隐喻中秋团圆之欢,而我今时忙于工作,多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了。
每一个离家的游子都有一份惆怅,睹月思乡亦是人之常情,遥望圆月之皎洁,忆及故乡之风土人情,于中秋之际顿生感慨。
都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而当渐渐习惯了随遇而安的漂泊,走遍千山万水,不管身处何方,心存感恩,皓月当空,皎月便显得分外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