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方 中铁一局
一口气读完《三体》三部曲,内心直呼过瘾,以往抬头望见的那片沉寂而荒凉的星空,一下子变得立体、生动了起来。在小说中,当人类文明得知四个多世纪后,来自三体文明的宇宙舰队将会抵达太阳系时,为了应对这场危机,整个人类社会不断发生着十分复杂而深刻的变化,其中的“大低谷时期”可以说是三体危机给人类社会带来的一场空前浩劫,在这场长达五十多年的人为灾难中,地球人口锐减了50多亿,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人类社会对于这场浩劫的反思最终浓缩在一句话里,那就是“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这句话不仅镌刻在小说中“大低谷纪念馆”最醒目的墙壁上,更深深地印在了我对人生的思考和认知中。
小说中关于“大低谷时期”的描写,主要讲述了三体危机发生之后,人类社会为了抵御四百多年后将要到来的三体舰队,不惜一切代价地发展尖端科技,人民生活水平急剧下降,自然生态环境越来越差,人们之间变得相互猜忌、互相指责,对前途失去希望,从而导致了全球性的动荡、饥荒和自然灾害,甚至爆发了一场场人吃人的惨剧,致使地球人口急剧减少、人类文明危在旦夕。好在一切文明都具有强大的“自愈功能”,“大低谷”之后,人类社会经过各种思想解放运动,终于认识到必须要“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于是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发展历程,在经历了所谓的“第二次文艺复兴”、“第二次启蒙运动”、“第二次法国大革命”等等诸多的“第二次……”之后,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黄金时代”。
作者在小说中对于“大低谷”的描写着墨不多,甚至刻意淡化,但这却恰恰反映了作者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和心理矛盾。如果从整个宇宙的尺度上来看,持续了五十多年的“大低谷”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而对于每一个人类个体来说,我们所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十分具体的感知和体验。那么,在关系到整个文明存续的问题上,是否可以忽略每一个生命个体的情感和抗争?作者一度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小说中的人类文明也因此开启了一个更高水平的发展阶段,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答案,因为故事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
人类为了避免“大低谷”的悲剧重演,逐渐在一系列重大抉择上表现出了更多的情感因素,像是一个受过惊吓的婴儿,急于扑向母亲的怀抱,他们在选举地球世界威慑三体世界的“执剑者”时,毅然选择了一位有着圣母般情怀的女性“执剑者”,从而导致威慑失败,人类在遭到三体文明屠杀的紧要关头,被迫将地球世界和三体世界的位置坐标
丟丟暴露在了茫茫的宇宙中。在之后的故事中,人类又在情感因素的支配下,遗憾地放弃了发展“光速飞船”这一保存文明火种的唯一机会,只能噤若寒蝉般的等待着命运的宣判。最终,地球和三体世界都没能躲过“黑暗森林打击”的厄运,先后被一个隐藏在黑暗宇宙中的更高级文明所消灭。
在小说中,整个太阳系最终被一种叫作“二向箔”的武器,变成了没有任何厚度的“二维化”世界,这种打击方式想必超出了所有读者的认知和想象。我们不禁为作者天马行空的超凡想象感到由衷赞叹,同时也为小说中人类的结局感到扼腕叹息。文明最终还是输给了岁月,这正如作者所言:“死亡是一座永恒的灯塔,不管你驶向何方,最终都会朝它转向。”既然“一切都将逝去,只有死神永生”,那么,在有限的生命和时间里,就请“给岁月以文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