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兰 中铁五局四公司
白天,气温高达38℃。太阳发狂了,不遗余力地释放着它的威力。夜晚,仍旧没有一丝风,空气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头昏脑涨的。窗外,偶尔有几只青蛙在有气无力地叫着:“呱—呱—呱……”搅得人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工地上,简易板房里热得像蒸笼一样,一把超大电风扇急速地转动着,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才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受不住这样的考验,一直哭闹不停。母亲大汗淋漓,却顾不上自己,抱着孩子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哦,哦”地哄着。
也许是哭累了,孩子在母亲的怀里慢慢地睡着了。折腾了一天,母亲早已疲惫不堪。她放下熟睡的孩子,坐在床边仍不肯休息。她在等自己的丈夫回来。一大早,丈夫就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她显得很焦急。于是,再一次拨了他的电话,仍旧没有接通。她坐在床边反复地将两只手交叉,时而站起,时而坐下,还不住地向门口张望。电扇的“呼呼”转动声让她更心烦意乱。她了解丈夫的工作——建桥,有较高的危险性。
忽然,手机响起。她一个箭步冲到桌边,抓起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请问,你是XX吗?”
“你打错了。”她失望地放下手机,回到床边,看着已睡熟的孩子,心里平添了些许安慰,不知不觉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轰”的一声惊雷划破夜空,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孩子也被吓醒了,“哇哇”大哭。她起身慌忙抱起孩子,习惯性地朝门口望去,丈夫依旧没有回来。她慌了,不知所措,只是机械地抖动着孩子。孩子仍歇斯底里地哭个不停,把她的心都哭碎了。外面,雷声震耳欲聋,“啪啪”的闪电把大地照得煞白,风呼呼地夹杂着雨点铺天盖地地袭来,她更加惶恐不安了。担心、焦急、害怕一起涌上心头,她本能地抱紧了孩子,心被揪成了一团。
想起丈夫,她很骄傲。他参与了多条高铁的建设。她不止一次地享受过高铁带来的舒适、方便和快捷。“愿好人一生平安!”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雨似乎跟她有意作对,“哗啦啦,哗啦啦……”倾泻如注,重重地砸在房顶上、墙壁上,整栋板房都在颤抖。她的心被揪得更紧了,像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觉得两腿发软,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很快,“哇哇”的哭声把她从恐惧、焦急中拉了回来,她被迫站起身来,使劲地摇晃着孩子,像上了发条的钟表,在屋子里快步地、一圈圈地走动着。
突然,“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满身是水的人跨了进来。她抱着孩子,顾不得他浑身的水,冲过去扑到他怀里,泪流满面,哽咽地问:“你去哪儿了?”
“工地加班。本可以早回来,临下班了,机械出了故障,就回来晚了。对不起,手机没电了,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她低声呢喃着。那一刻,她如释重负。
暴风雨使火爆的气温降下来了,让人倍感清凉、舒爽。田野里,大大小小的青蛙欢呼雀跃,“呱呱呱”地叫个不停,奏响了夏夜里最动听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