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威 中铁大桥局郑州市农业路项目
我有一种认识,不论是读“史”,还是读“史人”,都要遵循“彼时代”的客观标准和“此时代”的道德伦理,因为只有以那个时代的标准,对应当今伦理标准,才能客观评断那段历史和历史中的人物,才能找寻真意,以史为鉴推动社会进步。对于研究苏东坡,我们应当庆幸,因为“吾国吾民皆在吾心”的林语堂先生正是遵循此的标准,编纂出一部诗词书画般的经典传记,供现代人赏阅、体会,对照自我。
听林语东坡,我深切地感受到林语堂毫不掩饰对苏东坡的喜爱,“我们只能知道自己真正了解的人,我们只能完全了解自己真正喜爱的人。”也许林语堂和苏东坡有着共同的人生经历,共同处于内忧外患的时局当中,共同寄情于文字。然而,可贵的是,苏东坡的诗词蕴涵着天生乐观主义精神和传统诗人的儒士情怀,在一篇碑文中他曾这样写道:“浩然正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狱,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也许,正是这“浩然正气”的感染,所以每当“苏东坡”三个字出现的时候,总能引起人们油然而生的敬佩。
听林语东坡,我曾渴望这本传记中忘却政治,止于诗词,那样就没有东坡先生被流放的悲凉晚年,可传记终究是传记,需要完整的历史链接。然而读完本书,我觉得政治失意对东坡先生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林语堂说:“元气淋漓富有生机的人总是不容易理解的。”苏东坡在海南食不果腹却能悠闲倚床头,让后辈高声朗读经典被他当成人生一大乐事。同时,被贬后领略到的人情冷暖更是激发了诗人的创作天赋,写出了《念奴娇·赤壁怀古》《定风波》等著名诗词。“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处变不惊、超然旷达的东坡先生让都城朝野呈现出两幅截然不同的情景,一面是满朝文武拿着苏东坡新写的诗词传抄赏阅,一面是又想尽办法将其贬到更远的地方,以更大力度的打击这位天生的乐观主义者……
听林语东坡,我渴望了解东坡先生为何成为超凡脱俗的文学大家。然而,林语堂笔下的苏东坡并没有惯性,更多的是随其心意,正如林语堂所写:“苏东坡是一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者,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癖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天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这些也不足以勾绘出苏东坡的全貌。”总之,不论苏东坡的人生是多么复杂,但追究根本,我们知道他遇到邪恶“如蝇在食,吐之乃已”,遇到美好,则能激发灵感。
有人说历史是条直线,不停往前延伸;也有人说历史是个圆圈,乾坤轮回循环往复。千年前的东坡居士纳线为圈,以海纳百川之势收容了诗词歌赋的涓涓细流,聚成湖海。林语堂说:“苏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