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传坤 中铁四局
“段啊,回家喽!”
“吃饭啦,段啊,回家来!”
小时候的村庄,夜幕降临前,母亲的呼唤准会在炊烟结束后开始。声音沿着门前弯弯曲曲的小路,在村庄里径走,穿过竹林,越过池塘,最后抵达母亲的儿子身边。
母亲的呼唤不是乡村的独奏,随即就有其他家的吆喝跟了上来。几家的小孩像游击队员一样,从各自的“游乐城堡”中探出头来。立刻应了一声:“好,马上回来。”
再来一圈输赢。再听一段吆喝。再起身回家。免不了,再挨一顿骂。日复一日,乐此不疲。也渐渐长大。
多年后,忽然想起母亲的呼唤。十五年的乡愁在回忆里愈演愈浓。
那个时候,谁家的母亲第一个吆喝,谁家的孩子都会被伙伴们数落:“哈哈,你妈又在喊你了,看我妈……”
话音未落,另一段吆喝声起。小伙伴们哄堂大笑。
如今工作了,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吆喝。三两天给母亲打一通电话,说说身边事。而母亲的第一句话十有八九都是:吃过晚饭了吗?
母亲的吆喝,成了夜幕前的乡愁,飞越上百公里,钻入我的耳膜。她用最普通的话,表达着家的呼唤、乡的离愁。
记得前段时间写了一篇《芋头丸子》,没想到回家后,母亲还真的在做芋头丸子。老脸一红,男儿的心思被母亲看透,对于不善表达亲情的我竟然感到不好意思。后来才知道,散文是因为挂在网上,恰巧被我远在上海的姐姐看到了。
乡愁是什么?母亲的饭菜?父亲的烟味?光屁股的小伙伴?还是我们走过的泥巴路与掏过的鸟窝树?我认为是一种爱,一种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