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的性格,是要剥去那层光鲜的外衣才能被发现。不管是两江交汇的磅礴,还是山城夜景的流彩,或许都不是真实的重庆。突然有一种想法,去看看真实的重庆。
下半城——一个真实的重庆
台“下半城”,一个多少有些无奈的概念。在老重庆人的口中,人们习惯地把滨江一线称为下半城,把从解放碑到两路口称为上半城,下半城环绕着上半城。在重庆,下半城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他更代表着常年不见阳光的棚户区,代表着贫困与落后。
上下半城的分界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明显。在解放碑商业街西南有一个小小的平台,这平台之下便是一列梯坎,叫作“十八梯”,“好个重庆城,山高路不平,爬坡又上坎,整日大汗淋”。这梯坎便通往下半城。这里有代表重庆的一切元素:湿滑的砂石梯坎,高大的黄桷树,歪斜的吊脚楼,喧闹的老茶馆,嘻嘻哗哗的搓麻声,刺激无比的泡椒味。
下了十八梯,离江边也就不远了。这一带的老街原来是依着城墙建的,如今城墙没了,只留下老街,还有那老人们不愿割舍的地名。老街走到头便是东水门,这可是重庆唯一保存下来的两座老城门之一,被江风磨得没了棱角的石块依然整齐地码着。出了城门便是热闹的滨江路,深深的门洞似乎串联起了历史与未来,而这下半城就是被遗忘在历史里的那个真实的重庆。
九开八闭十七门
走在重庆的老城区,经常会看到一些用老城门的名字命名的路牌。这些路牌也不像一般城市那样只是简单的东西南北,而是华丽得让你对逝去的城门充满无限遐想。
老重庆很小,城墙周长只有18里,面积只有2平方公里,就是这么个府城却有17道城门。而同时期的北京总面积62平方公里,内外城城门数相加也才仅仅16道。这样的城门密度也只有在多山的重庆才会有。
再坚固的城池也逃不过历史的攻伐,如今的重庆早已不是那座绕着石头墙的小城,城墙早已拆除,而那九开八闭十七道城门,多数也仅仅成为人们不愿割舍掉的关于地名的记忆。
七星岗上若瑟堂
若瑟堂是一座教堂,隐藏在摩天大楼的包围中,看似不和谐,却耐人寻味。教堂有一座高高的钟楼,精致得让人有种游走于欧洲中世纪老城的错觉,想来这坐落在老城里的教堂,在建成时肯定也像今日般与周边格格不入,只是那时它却是目光的焦点,街谈巷议的中心。
教堂是典型的“巴西利卡”式,长长的过道深邃地烘托着尽头的圣坛;哥特式的钟楼就立在正门上方,让人有种超越它真实高度的高耸感。教堂尽管苍老,却不破败,那标志性的钟楼上爬满了藤蔓,深灰的砖墙上镶着点点深红,只露出那盘大钟,提醒着我时间还在流逝。
大厅里传出礼拜的颂歌,百年的老风琴还能弹奏,我只是站在门口倾听,听老人们演绎的神圣。
重庆——一座难忘的城
如今的重庆很难找到60年前那场灾难的影子,只是较场口那纪念雕塑似的大隧道惨案遗址,还留给那些凭吊的人们一个找回记忆的引子。
苦难不应该忘记。很难揣测经历过那几年的人们对于日本大轰炸的记忆究竟是何等模样,只是从留下的不多的黑白胶片资料中想象着。在我看来,那是重庆最值得骄傲的一段日子,虽然经历苦难,却造就了这座城坚强与正义的性格。有这种悲壮的历史,一座城足以被世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