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飞 中铁八局建筑公司
周末闲居在家,整理电脑,又看了《2012》,合上电脑已到黄昏。车如流水,霓虹阑珊。公交大巴上的人们依然为挤上挤下进行着殊死搏斗;附近中学的孩子们放学了,相约去吃麦当劳;抬头能见到百盛巨幅的打折广告……世间的痛苦和幸福皆真实可触,今天不是末日。活着很好。
好莱坞的特技越来越赏心悦目。地层塌陷,火山喷发,海啸和海下地震,大陆板块漂移重造……极尽想象。
电影令人想起古老而好笑的问题——假如明天是世界末日,你最想做什么?通常给出的答案是:跟家人在一起过一天,相伴在最亲密的人身边,然后愉快地迎接死亡。
然而电影里没有这美好的一切。美国总统放弃登船的生存机会,决定留下来在世界毁灭的最后时刻将不可挽回的命运告知他的民众。一句惹下无数眼泪的话是这样:但我现在得告诉他们。最起码,得知真相后,母亲能够安抚自己的儿子,而父亲,也能够对女儿说声对不起。而此时,亿万个尚无法面对结局之在劫难逃的家庭无助地哭泣,虔诚而颤抖地做最后的祈祷,甚者失去理智,绝望地想要逃离眼前天崩地裂的一切。极致的苦难震撼人心。面对死亡,人类珍爱生命的意识恐怕难以让其从容。但也有这样的镜头:在遥远的中国西部的雪山小庙里,数千米高的印度洋海啸狂怒而至,一名霜鬓雪丝的藏族老妈妈神色泰然,一声声撞击着晨钟,钟声似往昔般沉透安定。这使我想起,大学时美学老师对中国文化的崇尚之情。他一直认为,相较于西方文明血脉里流淌的理性精神和人本主义,中国文化从根本上来讲,是一种“心性”之学。天人合一,是道德人性的最高层次。人须和谐于天地万物,随顺其中的隐秘规律,与其相通,方能悟道成圣。如片中所示,人类的文明都不能够挑战自然,一切智慧与经验也不能够。浸润着祖先千百年教诲的中国人,在既定的死亡前,显得比西方人更隐忍平静。命运本不可知,生死一处,故不需要有此一虑。影片最后,方舟承载着地球上最后的人类,缓缓驶向日出的海面。所有的文明被摧毁,而人类的心性也由此回到了最初的善良和友爱。世界将从头再来,而人类本身也历经新生……
这的确是一部优秀的灾难片,它强有力地召唤着人类对自然的赎罪之心,以及原始的互助相爱的感情回归。影片中重修于好的家庭,知足生活的表面下隐藏的遗憾被末日逼出,携手历经苦难之后获得更坚固的血脉之爱,以及曾经未能给予的理解和珍惜。虽然世界轰然坍塌,在他们的心中却已然建立起了一个最幸福最温暖的家庭。这是末日之于他们的意义。
当然,还是希望世界末日的场景永远只在影院宽屏和书本里出现。在心里,则应留有末日之于现在的寓意:做好今天,如果明天就是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