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高发 中铁五局
当年,爸爸在铁路上当筑路工人,长年不在家,妈妈带着我们兄弟仨,便经常给我们讲起许多工地上的趣事。妈妈越讲,我们对工地就越感到神秘,对爸爸的思念也就越来越深。每当邮差送来爸爸寄回的书信,大家总要兴奋好些天。
就这样,我们在期盼中一天天长大,从幼儿园到小学,从过去请人帮忙读信写信,到后来我们自己写、自己读。在爸爸妈妈的表扬和鼓励下,我经常给爸爸写信,说说自己的学习成绩,讲讲爷爷奶奶的身体状况,再说说家里的收成和家畜的生长情况……写信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妈妈讲讲这,爷爷奶奶说说那,写好后,再由我读给大家听,最后大家都说“写得好”。
第二天放学后,走了好几里路把信交到乡邮电所。投完信后,再扒着邮筒反复看是否将信投进去了,然后,兴高采烈一路小跑回家。接下来,一家人便等着爸爸的回信。那时,一封信通常要走十天至半个月,再加上回信的时间,往返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每逢赶集,妈妈总要托人到乡邮电所去问问是否有家信。
终于收到爸爸的书信了,同时还收到爸爸寄回来的钱15元、20元,到了八十年代便是50元、80元不等。那时,爸爸工资低,家里负担重,他非常节俭,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吃泡菜下饭,从不喝酒抽烟,最大限度地把钱节省下来寄给我们,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在我的记忆中,爸爸写信用的信封,绝大多数都是用水泥包装袋的牛皮纸做的。
每次收到爸爸的信,一家人听完后,妈妈总是把它珍藏在床铺的席子下。若好久没收到爸爸的来信,妈妈便又找出以往的信来,让我再读读。每次读起信来总还是那么亲切、那么津津有味。
如今,爸爸已退休多年了,和妈妈仍然住在那遥远的小山村。爸爸现在再也不用去做“牛皮纸”信封了,家里装起了电话,每隔几天,我总要打电话回去。妈妈上了年纪,听力大不如前,常说电话听不清楚。我只好坚持写信回家,弟弟说现在读信的差事已由侄儿侄女代劳了。
现在,读信、写信仍然成为我们家的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