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琴 中铁大桥局六公司
当我呱呱坠地时, 我并不知道, 那时的我与许多小伙伴一样, 自出生之日起, 我们就有一个共同的标签: 桥二代。
当然,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什么叫 “桥二代” ,我只是知道, 我的父亲和小伙伴们的父亲, 都是修桥的。
我们其实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但又有太多不同。在梁场里躲猫猫, 行走在铁轨上, 数着一根根的轨枕蹦蹦跳跳地回家, 在砂子堆里堆砌各种小模型, 看蒸汽机车吐着白汽、 轰隆隆地从身边驶过以及习惯了轨枕生产车间那刺耳的切割声, 如此这般。我们在厂区里玩耍, 在家属区里长大, 在子弟学校上学等等, 这些多数同龄人不曾有的经历, 对于我们却是稀松平常。
我们说的话, 也有个标签: 铁话。为啥?因为我们说的普通话不是那么标准, 卷舌平舌, 前鼻音后鼻音说得不是太好, 导致 “是”“四” 不分,“盈”“音” 不清。但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 都没觉得有啥不适, 因为大家都听得懂, 于是不标准反而成了一种标准, 大家都说得很溜, 交流理解全无障碍。随着 “中铁” 规模的逐步扩大, 路网的四处拓展,“铁话” 竟然异军突起, 遍布中国大地, 在祖国各地四处开花。
还有名字。说到名字, 你也许会不屑一顾,谁没个名字呢?但如果大家的名字扎堆地起,那就另当别论了。我身边的朋友、 同事, 叫 “爱桥”“建桥”“大桥”“虹桥” 等等各类 “桥” 的不在少数。父辈们是建桥的, 于是爱屋及乌, 子女们的名字也打上 “桥” 的标签, 更有甚者, 把子女的名字直接取为自己所建大桥的名字, 如 “陈南京” , 我们一听就知道他的爸爸修过南京长江大桥;“徐长江” , 那一定是他的爸爸修过武汉长江大桥。好听不好听, 这确也不是我们所能选择的, 听久了, 倒也觉得顺耳亲切。
我们中的许多人, 从两小无猜的小屁孩,成为同窗共读的同学, 又成为并肩作战的同事,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是的, 耳濡目染中,我们很自然成为桥梁建设大军中的一员, 接过父辈手中的接力棒, 把修桥铺路造福一方当成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我们也因此有了一个很光荣的名字— “桥工” 。当然, 作为 “桥二代”的我们也不是徒有虚名, 父辈们在修大桥上功勋卓著, 在他们手中诞生了武汉长江大桥、 南京长江大桥等一批伟大的工程, 我们在建桥上的建树, 也足以彪炳史册。你以为我在夸夸其谈?不, 有根有据!如今的建桥水平和父辈们相比, 那确是不可同日而语了。随便说几个,世界第三跨海大桥: 杭州湾跨海大桥, 你见过它拼装时的盛景吗?二千多吨的箱梁, 跟拼积木似的, 很轻松地在浩瀚的大海中拼装。世界首座六线铁路大桥: 南京大胜关长江大桥, 你见过它美丽的身姿, 可你知道它的建设故事吗?别的不说, 就说一样: 这座大桥钢梁总量达8.2万吨, 相当于两个 “鸟巢” , 仅这一个数据, 是不是就让你惊叹而好奇!
如今当背包客、 驴友很是流行, 人人都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如果是这样, 建议你加入建桥大军, 因为我们隔三岔五地就转战异地, 可谓征战南北, 脚踏四方。什么西藏的雨、 海南的风、 东北的冰、 塞外的雪、 大海的潮声、 异域的风情, 他们都成为我们人生的风景。走一路, 建一路, 留下一串脚印, 撒下一路汗水, 这样的人生,不可谓不壮丽; 这样的旅行, 不可谓不壮美。
我们的 “作品” , 也越来越漂亮了, 这得益于科技创新。桥梁施工技术的日新月异, 也让桥梁的外形越来越美, 如陕西汉中有座 “鱼跃龙门” 造型的龙岗大桥; 江苏如皋有座仙鹤造型的如皋长江大桥; 摩洛哥有座钻石造型的布里格里格河谷斜拉桥。凡见过的人, 都会为他们独特的造型所惊艳。国内及国外有那么多知名的大桥, 我为啥只说了这几座呢, 因为, 我所在的公司参与了他们的建设。能够参与见证这么多大桥的建成通车, 我深感自豪。
我, 我们, 仍然奋斗在桥梁建设一线。中国桥梁的发展, 也因为越来越多热爱这项事业的我们加入而更加灿烂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