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本云 中铁上海局
学生时代,我家平房门前有个葡萄架,每到葡萄成熟的季节便是孩子们最解馋的季节。往往不等葡萄真正成熟,我们就会有按捺不住的冲动,悄悄摘一串品尝诱人的苦涩。因为家属区的孩子多,往往葡萄成熟的节奏,远远赶不上孩子们的手快,不等葡萄完全成熟,早被摘得差不多了。我心目中的葡萄,就是看起来碧绿,吃起来满口生津的酸东西。
直到修建兰新铁路,我来到了新疆哈密柳树泉农场,见到各色各样晶莹剔透的,无核有核的葡萄,这才真正叫我大开了眼界。进疆的时候是在冬季,新疆生产连队的葡萄秧都埋在地下猫冬了。开春上架没半月,架上的芽发了,眼看着抽条出叶、抽穗长苞……
葡萄开花时,有村民索赔说我们的车跑来跑去,粉尘影响了葡萄扬花授粉,会造成减产。因语言障碍,我不得不舍近求远去团场找懂维语的干部处理阻工纠纷。
起初,团场干部总是从维护局部利益出发,附和着百姓的诉求,又以担心激化民族矛盾为由,让我们花钱买路。一个偶然机会,我和国土分局老田成了好朋友,老田出于公心,在不损害团场和连队利益前提下,帮我们说了公道话。那天是周末,送征地手续去老田家,他去石河子看女儿没回来,老田的父亲突然犯病了,老田的母亲正急得团团转。我二话没说,把老爷子送去团场医院,算是救了个急。打那以后,援疆退休的老爷子对我赞赏有加,嘱咐他的儿子——老田,不能给高铁为难,打那以后,逢年过节老田总要接我去他家里作客,这田局长也就成了我的“铁杆兄弟”。以后再遇上百姓阻工,接到电话老田便赶到地头和我们合计如何处理。老田说:“路上有扬尘,你们找高铁要钱,那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你咋不找老天爷要钱呢?”简短几句话,便解了我们的围。
葡萄抽穗时节,有村民说施工造成粉尘碱性大,挂果嫩芽烧死了,要求赔偿立据画押。老田说:“每个挂果枝条留穗多了长不好,原本就要剪枝修条的,绝不允许恶意敲诈……”
葡萄成熟的季节,田大妈把自家的葡萄摘上一些,让儿子送到我的办公室,有紫色的巨峰红提、有金黄的马奶子葡萄……我担心吃不了放坏了可惜。老田说:“咱新疆只有放坏的牛羊肉,没有放坏的哈密葡萄。”
在哈密葡萄成熟的季节里,成串的葡萄圆润丰腴,密密匝匝排列在一起像帘子似得,诱惑着我的食欲。遍尝了各种各样的哈密葡萄,我还是喜欢透明晶莹的小马奶子玫瑰香葡萄,粒子虽不大,甜甜的口味、半绿半黄的颜色,含糖量极高……
昨晚闲来无事,我正在写散文《忘不了的新疆葡萄》,这时短信里发来一张照片,老田附短信:快来吃哈密葡萄吧。
真快,又到了哈密葡萄成熟的季节。老田在短信里说:“今年的葡萄获得了大丰收,前几天百年难遇的大雨,把葡萄给淋了,大伙儿担心烂果,正忙着抢收进冷库呢,想起往年的光景,我又该请你吃葡萄了……”
聊着聊着,我脑海里浮现出在柳树泉农场果园里,由青绿变成半紫,圆滚滚、绿油油的葡萄,一嘟噜、一嘟噜挂满葡萄架的景致,我禁不住的垂涎欲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