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 中铁一局五公司
过去我不喜欢蒲公英,对它存在“过敏”反应。
人们都知道蒲公英的生命是由风主宰着,风把它吹向哪里,哪里就成了它的家。摘一朵白绒绒的蒲公英花絮,用嘴轻轻一吹,不由自主地,它就开启了“亡命天涯”的流浪之旅。
可见蒲公英的生命很轻浮,轻飘飘的。
这一点似乎像浮萍,“浮萍漂泊本无根”,人生若似浮萍,那该是多么无奈。
因此我尽量去回避蒲公英,害怕与它存在某种联系,然而我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关联,又恰似“剪不断、理还乱”,不容回避。
我从小生活在铁路筑路工地上,差不多就是在长期的流动、搬迁、居无定所的环境里长大。筑路工人们也风趣地把这种频繁流动着的生活族群称作是——游牧民族。
筑路人“居无定所”的人生完全就像是流浪着的蒲公英。筑路的风吹向哪里,哪里就是家。
因病从筑路工地回到地方,有一次去医院就诊,发现医生开给的处方里居然就有蒲公英。我不禁产生条件反射,从此,便悄悄地注意上了蒲公英。
蒲公英,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全草均可入药;功用:清热、凉血、解毒……可治胃、肠、肝胆、肺等几十种疾病。
蒲公英是一味珍贵的药材,但更是地地道道的草根,它总是跟其它的艾蒿野草们生长在一起,打成一片,连成一气,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尊贵药材的身份而有一丝一毫的“清高”。另外,嫩绿的蒲公英还是一种可供食用的野菜,尤其在春季,是人们餐桌上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无论在什么地方,高山、平原、房前、屋后、田边、沟坎……都是蒲公英生长的乐园,只要风能够畅通的地方,也就是蒲公英安家的地方。天地之间,它们的身影无所不在。
蒲公英有着适应自然的超强能力。如果把一个地方铲平,要不了多久,那个地方最先破土、长得也最为茁壮的一定还是蒲公英。
一年中除了短暂的冬季,几乎都可以是蒲公英的花期。蒲公英开菊黄色的小花,花型像一顶小伞,一阵风拂过,美丽的花伞轻轻地摇曳着、吟咏着,就像是在吟唱悠扬快乐的歌曲。几天之后,黄色的小花便紧缩成一个蓓蕾,再过一段时间,蓓蕾张开,就变成毛茸茸的花絮。花絮内蕴含的就是蒲公英细小的种粒。
洁白如玉的蒲公英花絮一点点、一丛丛、一簇簇地微笑在阳光里,随时随地准备着,完成乘风远行、绽放生命的约定。
风张开翅膀,蒲公英花絮中的细小种粒,义无反顾地就扑向了草丛间、扑向了泥土中。
蒲公英拥抱泥土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它生命的基因里早就被植入了对泥土坚定的信仰,它知道,大地就是它的母亲,母亲会给赋它生命的力量,给赋它快乐的源泉。在母亲的怀抱里,那些种植在天涯海角对社会、对人类温暖、奉献的种子就能够破土、发芽、生长……
这就是蒲公英,天地间一道靓丽的风景,一群播种美丽、温暖的精灵。它们随风飞舞的身姿是轻盈、婀娜、美丽的;它们拥抱大地扎根泥土的足迹是坚实、沉稳、凝重的;它们平凡的生命朴实中透着高贵,与“轻浮”没有丝毫联系;风是它们的信使,大地是它们的摇篮,野火烧不尽的艾蒿野草是它们的伙伴。在蒲公英悠扬的歌声里,我能听到的,就是执着、坚定、奉献……
那些随风播种着人间美丽、温暖的蒲公英,多像我的那些驰骋在各个筑路工地里的筑路工兄弟以及那些在生活的风口浪尖下打拼创造的兄弟姐妹们啊!
我爱蒲公英,我赞美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