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平 中铁六局电务公司
转眼又到了“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的季节。“十一”长假,我们一家三口驱车回老家,看望舅舅和舅妈。我从小就在姥姥家长大,现在姥姥、姥爷都已故去,唯有舅舅、舅妈独守着老屋。每次回去,我们都要在老屋里待上几天,因为我时常眷恋着童年老屋里的美好时光。
刚进街口,舅舅家的那只小黄狗“黄黄”便出来迎接了,它在我们身边兴奋地前后转着,用尾巴敲打着我们的裤筒。虽然每年回老家的次数不多,但“黄黄”已经牢牢地记住了我们。
舅舅、舅妈也忙不迭地出来迎接,我们被众星捧月般地拥进老宅。我像小时候一样,一咕噜爬上了大土炕,土炕上暖暖的,索性躺在上面。舅妈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着家常话,一股暖流袭上心头。
环顾四周,很多年过去了,老屋依旧,甚至儿时的涂鸦仍然依稀可辨。隔着窗户,我又看到了那棵老枣树,一束沉甸甸的树枝垂在窗前,上面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鲜红大枣,风一吹,不时地往下掉。“哦,好多年没见它这般多产了。”我不禁直起身子,将头伸向窗外,想一饱眼福。可奇怪的是,其他枝杈都是光秃秃的,唯有这一枝还果实垂挂。舅妈见我一脸的不解,解释说:“其他的枣早就打完了,知道你们爱吃鲜枣,这个枝子上的是特意给你们留的,谁都不准动。你看现在它不停地掉,我天天在担心天气,如果不变天还能留几天,天再一凉就保不住了。”说话间,舅舅已取来一根竹竿,我们也都来到树下。爱人抡动着竹竿,大枣“噼哩啪啦”地砸下来。在一片欢呼声中,枣已装了满满一盆。舅舅说:“赶紧吃吧,这才是我们最愿意看的。”甜甜的枣汁顺着喉咙漫漫地向下漫延,一直甜到心里。舅妈看着我们欣慰地笑道:“你们常年在外,一年也回不来几趟。每年春天枣花落下时,就快到‘五一’了,你们就该回来了;枣儿一点点长大,慢慢熟透时,‘十一’就到了,你们就回来了;当枣树叶完全掉光时,就快过年了,你们又该回来了。哎,这一年一年过得好快呀。”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儿时围着枣树拣枣吃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如今的我们却早已成家,而他们头发也已经斑白。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心中,我们依然如小时候一般,让他们惦念着、牵挂着……
我抬起头,泪眼蒙眬,看着那束寄挂了舅舅和舅妈无限爱意的老枣枝,此刻,如释重负的它又抬起了头,向着我们的方向轻轻地晃动着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