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就是淡淡的乡愁,浓浓的思念,弥漫童年时代的老味道。我的家乡江西抚州是一座美丽的南方小城,那里物产丰富,蔬菜、瓜果、佐料应有尽有,正是这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形成了一系列独特的烹饪方法。
好吃不过早点汤包,木制的小蒸笼整齐地码在热气腾腾的火炉上,里面垫着用久之后呈棕褐色的松针,这样蒸出来的包子既吸足了松香味,又压出凹凸的纹理,好吃又有卖相。这种小笼包一屉十个,小到只好一口一个,但是每个都包得俏式,包子皮半发半不发,薄厚适度,吃起来也是一种享受。再配上大骨熬成、撇去油沫的一碗清汤,零星点缀些葱花,一清二白,煞是好看,如此美味,一天的生活便有了盼头!
不俗也不瘦,冬笋炒腊肉
多数人对笋比较陌生,尤其对春笋和冬笋的辨别颇有难度。而对于从小生活在南方的我来说,挖笋和吃笋都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地记得曾经竹林挖笋的经历。
笋是竹的地下茎,在土中深浅不一,离地表面约尺许所生竹笋,冬天尚未露出土表,观土面隆起,布有新细缝者,即为竹笋所在。
腊肉,江西人的做法是用盐腌制,再经日头晒制而成,吸足了天地精华,日月光辉后,待到腊尾春头时,所呈现的佳肴才叫做腊肉。因为可以长久存储,既可自奉,兼可待客,所以“岁时伏腊”成了普通百姓的宴客习俗。而对于我来说,腊肉不仅是美味,而且是满载历史回忆的滋味,永远难以忘怀。
冬笋炒腊肉是以腊肉和冬笋为主料的一道美食。将腊肉洗后切薄片,急火快炒后加冬笋同炒,出锅前加青蒜少许,一盘时蔬呼之欲出,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三尺。冬笋的清香混合着腊肉的香味,清淡与咸腊相融,腊味与鲜香相溢,沁入心脾,妙不可言。
一口甜麻糍,满嘴糯米香
一年中最期待的当然是过年,小时候回爷爷家,总能赶上打麻糍这种充满了仪式感的热闹场面。叔叔们把木甑里蒸好的糯米倒入石臼里,用洗过的木杵用力舂捣,他们嘿呀嘿呀一起在喊,木杵变成了千百根,它们运动的弧线有了幻影,糯米被捣成了糊糊,在嘿呀嘿呀的声音中,又被捣成了饼,这种集体劳动的节奏似有似无,他们有时候像各自在捣自己的,有时候又像在一起捣,木杵扬起了优美的线条。石臼里发出的结实声音,咚咚地仿佛一直可以传到地下,这应该就是最接地气的劳作吧!待麻糍挑起不断,汉子们一把将木杵上扬,一团白光一闪,麻糍被整个翻了一个边,然后扑哧落下,热气猛地一腾,巨大的糯米香味弥漫开来。然后加茶油点润,用手搓成块、搓成丸,放在事先铺好一层黄豆粉的簸箕里,滚过沾满后即可食用。味道清香,甜润可口。
这是米的味道,自然的味道,也是时间的味道,人情的味道。这些味道,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和故土、乡亲、念旧、勤俭、坚忍等等情感和信念混合在一起,才下舌尖,又上心田,让我们几乎分不清哪一种是滋味,哪一种是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