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国君 中铁一局电务公司
参加工作二十年了,奔波了很多工地。在工程人的记忆里,有欢笑,有眼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的记忆日渐模糊,唯有对青藏铁路的记忆,随着经历的沉淀而更加醇厚,永远难以抹去。
巍巍昆仑山口,寒风呼啸,雪花夹杂着沙石满天飞舞,一片荒凉,让人感到生命的窒息。对雪域高原敬畏的感受是第一次登上昆仑山。2013年10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陪着项目经理刘建到工地检查。我要赶在他前面去拍照,就得一路小跑,这时候才体验到高原缺氧的威力,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热气很快就凝结成雾气,胸膛也像是要爆炸一般胸闷气短。
人的精神总是在磨炼中变得愈加坚强。在青藏高原,人和大自然的抗争,让我觉得更加可敬,在昆仑山口炸药库的看守工们就是这样的人。由于青藏线沿线少数民族混杂,民风彪悍、性情刚烈,以及达赖“藏独”分子和“东突”恐怖分子的伺机破坏等因素,火工品绝对不能流入社会。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吃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挑,生活十分枯燥无味,陪伴看守工的只有一只忠实的大藏獒。当我再次在格尔木见到他们时,却是三个月后的一天,只见他们披着长长的头发,满脸沧桑,让我十分惊讶,问他们有何感想时,他们笑着只说了一个字:“值。”
2005年9月,铁道部工会要到望昆车站慰问参建员工,我和项目总工何贵龙坐上出租车就往望昆赶。在干沟电站附近的一个拐弯处,迎面过来的一辆大货车强行占道,眼看就要撞上去了,出租车司机急忙右转,右边又是一个二十多米的深沟,就这样,方向盘左右来回摆动,我当时的反应是方向盘失灵了,根本不知道前面的大车占道。就在一瞬间,出租车撞上了一个小土堆。我爬起来一看,天啊,出租车四轮朝天,再看右边的深沟,司机选择的小土堆是正确的。我们揉揉脖子,只是膝盖上擦了一点皮。现在想起来,后背还感觉到阵阵凉意,有时候与何贵龙开玩笑:我们可是在一个战壕里生死与共出来的。
2005年春节,站后通信、信号施工单位的员工可以放假回家,我们却成了青藏线格拉段唯一在春节施工的单位。自2003年10月份开工以来,我们在高原上连续过了三个春节。职工们的心思早已飞到千里之外,干活也是心不在焉,大家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项目副经理江新剑安排给每个职工家属写慰问信,寄去春节慰问费,首先把后方稳定住,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最让我动容的是一名叫刘均平的工人,连续几天在杆上作业,手套被磨破了,由于没能及时更换新手套,当天就把手指冻伤了,直到他坚持把全部变压器更换完才,大家知道后都心疼地说他“一根筋”。
一件件小事,一个个上过青藏线的电务人,回想起来是那么的亲切。后来,只要是听说上过青藏线的人,不管认识与否,心里都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有着很多共同的语言,那是一种用生命去战斗、去感悟而引发的情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