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一龙 中铁三局二公司
姥姥今年七十八岁了,过大寿的时候,我没在身边,深感歉意。还好,过年的时候陪着姥姥在一起待了十余天。
离家的前一天,姥姥给我拿出了两双准备已久的鞋垫,一双春天用,一双冬天用。鞋垫是她亲手做的,做法很复杂,要用旧的牛仔裤布料做芯,干净的白色布料做面,量好鞋的尺寸后,再用缝纫机一层一层地缝起来,做好后的鞋垫垫在鞋里,脚踩上去特别柔软,有质感,很舒服。姥姥知道这是我的“最爱”,外边的市场是买不到的。
回家的这几日,姥姥总是偷偷地拿着我的鞋在一张废旧的报纸上比量着鞋垫的尺寸。有的时候看我看到了,她就立马藏起来,然后没人的时候,自己在屋子里开始裁剪布料,慢慢地把鞋垫缝起来。
姥姥年轻那会儿是“四野”部队的干部家属,跟随姥爷的部队从黑龙江打到海南岛。姥爷在前方追逐敌人,姥姥就在后方支援,给战士们做布鞋、缝补衣物。或许从那时起,年轻时的姥姥就练就了一手好针线活。
小的时候,我是跟着姥姥长大的。每到冬天,姥姥都会给我缝一身棉衣棉裤。在数九寒冬的东北,穿着特别暖和。如今,姥姥岁数大了,眼睛、腿脚也没以前灵活,不便再干针线活,可她从来不听劝,依然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回家的时候尽可能多的时间陪着姥姥。那天吃完晚饭,想带着姥姥去看冰灯,她听到后很是高兴,早早地吃完饭,戴着白色的小棉帽,穿着羽绒大衣站在门口候着,很是干净。姥姥告诉我:今年的雪特别大,她已经很长时间不敢下楼了,一是怕冷,二是怕摔着。或许这时,我才意识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含义。姥姥真的老了!
姥姥是一个明白人,懂的道理特别多,凡事讲理,从未与人争吵过。小的时候,我不懂事,经常惹姥姥生气,认为姥姥说的事情都不对。渐渐长大了,才明白老人的言语中告诉你的是她经历过的人生哲理。姥姥常说:“做人做事就像这双鞋垫,脚踏实地,才能站得稳,行得正。”
参加工作五年了,往往只有过年才会回家与家人团聚。或许,这也是我们每个工程人的处境,不是不想回,只是休息的时间有限,又离家特别远。但是只要有机会,我便回去看看姥姥,最近这几年姥姥变化特别大:头发鬓白,身体看着也比以前矮小了许多。有时我在想,20年前姥姥带着我生活,吃过很多苦,20年后,我要让她幸福快乐。
其实,老人要的并不多,只是需要我们多去陪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