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晓宇 中铁隧道二处
同朋友喝酒,吃着川菜,忽然聊起故乡的“刨猪汤”来了。“刨猪汤”是四川和重庆农村历史悠久的一种民间习俗,就是在冬至将到的时候,家里杀年猪,这个猪是自己家喂养的,基本上喂粮食,用来自己家里过年吃。杀猪要请亲朋好友,把猪的新鲜肉和内脏等煮一大锅,配其他菜,大家一起吃喝玩,哪家要吃“刨猪汤”,当天这户农民家中就会十分热闹,边吃边谈,既联络友情,又互通信息,颇有意义。这几年家乡好多地方有“刨猪节”。
“刨猪节”是很热闹的,在露天坝坝可真正体验到浓厚的年猪文化,品尝到原汁原味的刨猪汤,还可参与特色的民俗文化活动,最吸引人的是屠夫解猪了。将已经屠宰、吹气、刨光的猪进行分割,通过现场解猪,让客人近距离接触和观赏解猪的过程,不要的猪尿泡则扔给围观的人,孩子们抢得尿泡用嘴吹成气球抛着玩,享受喜庆和热闹。
“刨猪汤”很有讲究,做血旺,新鲜血旺适量放盐,当猪血凝固后,用勺子按顺时针方向把血旺舀出,锅中水开后,放入姜片、猪油,倒入血旺,再放入莴笋等配菜,几分钟后起锅。这样的血旺,嫩滑不粘牙,入口化渣。主菜一般有粉蒸肉、回锅肉、炒猪肝、酸菜滑肉面块和一道地地道道的“刨猪汤”。粉蒸肉用的是最好的胛子肉,四指宽的肥膘,经过长达2个小时蒸制过程,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回锅肉用最好的三线肉保肋,红白相见,肉新鲜,一次下锅,肉多,火旺,加点蒜苗香味特浓,吃起来香糯,很巴适。炒猪肝靠级别了,切的时候,厚薄均匀,芡粉合适,下锅的时候油温不要过高,翻炒要快,火要旺,起锅及时。酸菜滑肉面块用大块的瘦肉,加上农村土制的红苕粉,滑嫩至极,酸菜开胃,面块筋道,就连面汤也融汇了鲜肉、酸菜和面块的香味,好喝得不得了。
在北方,我没吃过“刨猪汤”,也许不叫“刨猪汤”。去年回家我竟没有吃过瘾,想到这里,觉得故乡可爱极了。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起这么深浓的情绪?再一思索,实在很浅显,因为在故乡有所恋,而所恋又只在故乡有,就萦系着不能割舍了。像我现在,偶然被“刨猪汤”所牵系,所以就怀念起了。朋友不解:城里人为什么要到农村去吃刨猪汤?是差这一口吗?不是,是为了更加接近自然,接近真实的食物,接近出产这些东西的人与土地;是去朝拜、回味我们最本源、最质朴、最真实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