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俊 中铁电气化局
自曹忠义的散文集《远处》出版,并在中国图书网发行,便引起热议。几天前,作者的一位同事找到作者,为其兄长索要签名的集子,他说因感动于《远处》28万字中的真诚与清丽,才使身患绝症的长兄爱不释手。一位著名画家发来短信说:“不少写文章的人,都喜用华丽文辞,你的文字却朴实清丽、真诚率性,透出一个男人的善,写满了对人性的思索,其价值可能就在这里。”
作者常自比为“一种草”,这似乎是作者的一种暗示。循着这一线索品读他的文本,“一种草”的个性渐渐清晰。
曹忠义的故乡在甘肃省的陇中。故乡、亲人淹留在他的记忆深处,使他情动乎衷,言随于意,思绪缱绻,恰如故乡随处可见的骆驼草,眷恋而多情,悲切而深沉,执著而蔓延。文集中《我家的沙梨树》《核》《娥眉月》《哭我的父亲》等写得绵密如织,感情沛然,读时令人动容。在这类文章中,作者很少用成语和书面语,用的大多都是口语,并夹杂了西北俚语,字里行间散发出泥土般的清芬。
幽隐于书斋的兰草,一枝在室,满屋清雅。作者喜好读书,床上、枕上、舟车之上,但凡有点空闲,他便一册在手,忘其所以。正如他在《浅谈读书》一文中所言:有些书能让我发觉自己的渺小,让骄傲的心打几个机灵。他怀着敬畏之心,展黄卷、品奇文、思奥语,意接古今,思绪纷繁,不免就撞出了思想的火花。《闲读汉简》《个》《中元节说“圆”》《规矩的法则》《策论与作风》《求功名者鉴》《能长多大》《痛》《家里的女人男人》《文化》《显露》等文章都可归为此类,表现了作者格物的追求与境界。
伏生于树影泥土间的青苔,需光,但所需不强;喜潮,但要之不烈。作者是一个低调的人,他在《找一找自己》中,多次谈到“侥幸”,他为自己有一份工作、一份薪酬感到荣幸,故而使一颗心浸在惭愧的境遇中,时常置自己于末等地位。然而他追求精神的端雅,保持着自己的个性,珍存着童心和爱心。他敏感的笔触往往起于毫末之间,低微之处。他的《灯盏》《秋虫的鸣声》《竹子》《适合》《温暖让我忘掉冷热》《不可忽略的那种默然》《幸福不易》等篇什,写得明心见性,肃气澄明。
作者于20岁离乡之后,便投身火热的生活。早年当过工人,一步一步成为中铁电气化局机关的干部。多年的阅历,天南地北的足迹,使他的第二故乡成了流动的土地。他写第二故乡的文字,除散文随笔之外,集中呈现于那些小小说之中。他的故事,往往从一个意绪,一点场景,几段对话,一片独白展开。他擅长描写和细部刻画,对细节的捕捉很精准,往往使生活的气息、思想的气息与真实的气氛水乳交融,很有感染力。他反映社会人生的小小说《两颗手榴弹》构思奇巧,结构严谨,笔法老道,读罢令人回味不已。作者对自己的文字要求很严,长期的苦练使他的语言在雅气中透出韵律,读者在快乐的阅读中,往往一头扎进他营造的意境,仿佛徜徉在早春时节空气清冽的原野,举目望向远处时,那种美感便隐现于迷蒙之中。这也正如他在作者简介里所言:“根叶一脉皆入梦。”单以文本而言,这或许就是他追寻的美学层面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