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 中铁建设分公司
秀山,位于云南通海县城南,与昆明金马山、碧鸡山、大理点苍山同列云南四大名山,素有“秀甲南滇”的美誉。茂密的松柏古树、粗藤、翠竹、花草把整座山包裹得严严实实,绿荫如盖。山间亭台楼阁、寺院道观错落有致。秀山历史源远流长,文化积淀非常丰厚。
由中铁承建的云南第一长大铁路隧道,就从不远处的地下通过,并以此山冠名。一座注定将成为云贵高原上铁路建设丰碑的标志性工程,与秀山结下不解之缘。
中铁工程指挥部就设在秀山脚下,仲夏傍晚时分,我照常徜徉在秀山曲径通幽的石阶路上,看着西山红霞逐渐褪尽,东山明月羞涩地在树丛中时隐时现,听着清泉幽韵、松林涛声,吸着泥土花草的芳香,欲醉欲仙。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叶指挥长的声音,说秀山隧道进口施工正处于关键时刻,资金告急,让准备一张壹佰万元的支票,在指挥部门口等着,待他从秀山隧道出口工地回来,一起赶往进口工地。听着低沉急促的声音,我不敢怠慢,一边快步往回赶,一边通知同事签发支票。
指挥长他们到门口时,月亮已钻出梢林,升起两三杆高。越野车立即调转车头,向隧道进口赶去。路上指挥长和曾参加过大瑶山隧道建设的李总工饶有兴致地交谈着。显然,刚去隧道出口工地检查的情况还未淡出视野,欣慰和不满交织,习惯与创新撞击。
车到工地,项目部经理、书记、总工和财务部小李已等候多时。指挥长以其一贯的干练作风,简单询问了情况,便与李总及项目部领导一起,换上雨靴,戴着安全帽进隧道了。临走前还不忘关心我这个老同志,让我先回去,我表示有业务要交流,他说,那好,并不无幽默地让小李给我倒茶。
我和同行谈了会儿工作,聊了会儿天,便借着皎洁的月光到田埂遛弯儿。久等不回,驻地工人的说笑声、猜拳行令声越来越小,慢慢归于沉寂,灯光也稀疏起来。夜深了,仰望苍穹,思绪在恬淡的月色中悄然打开,一幅幅震撼的画面在脑海浮现。就是在这个隧道,我曾看到掌子面怪石嶙峋,右上方碗口粗的出水洞,喷射出的水柱一两丈远,落地成河,令人心悸。隧道以千分之二十大斜坡向地下延伸,接力式的向外反坡抽水排水日夜不停。一旦隧道上边水库泄漏或排水停滞,都将造成灭顶之灾。
值此艰难时期,原铁道部和股份公司领导频频莅临工地检查指导。建设分公司王总经理则亲自过问每个节点工期和专项安全方案的进展,建筑工地上留下他们密密的足迹。
自上而下的正能量传递,鼓舞着大家夜以继日、顽强拼搏。我有幸经历的夜晚,正是他们日常工作的缩影。为了I级高风险铁路隧道安全贯通,建设者们究竟花费了多少心血,熬过多少不眠之夜,谁记得清呢!只有秀岭的冷月悄悄看着、数着。
终于走在返回的路上,月亮已爬到势如奔马的西边山头,西南边陲之夜如诗如画。我望着不远处曾为元代军事重镇、现已变成庄稼地的曲陀关,触景生情。心想很多年后,淹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沧海桑田巨变,谁还记得这里曾来过一批披星戴月的筑路人呢!逝者如斯,不舍昼夜,那时也许只有在星星月亮处才能找到活动的底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