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菊 中铁七局
夜幕降临,南方的冬天也有点冷了。忙碌了一天的厨师老王终于能歇息了,但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索性披了大衣来到驻地的草坪上抽起了烟。山野里阵阵冷风迎面吹来,往日热闹的秋虫不知不觉间没了声息。老王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狠狠抽了几大口烟,火花忽明忽暗间映着他那张越发沧桑沉闷的脸。元旦儿子就要结婚了,本打算能请几天假回去一趟,却不成想厨师黄师傅的手受伤了,项目上几十号人的一日三餐,他哪能走得开呢!
整整二十五年了,老王像个迁徙的候鸟一样,跟随一个项目转战到另一个项目。儿子出生的时候,他正在给忙着要点施工的工友准备宵夜;儿子从学校捧回第一张奖状的时候,他正在工地系着围裙炒辣子鸡丁;儿子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远在内蒙的项目正值施工大干。儿子所在意的几个值得纪念的人生节点他都错过了,渐渐的,父子俩在一起能说的话越来越少,儿子对他的成见也越来越深。老王回想起这些年对儿子、对家庭的愧歉,不由得一阵心酸,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第二天中午,老王准备好午饭打算到外面透透气。这时儿子的电话来了。他迟疑了一下忙接了电话。“爸,你回来没有?”“儿子,元旦估计我回不去了。”还没等老王解释,儿子“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再打过去,电话里只剩下一阵“嘟嘟”的忙音。“老哥,是你儿子的电话吧!”在一旁的黄师傅关切地问。老王点点头,留给黄师傅一个落寞的背影走了。黄师傅看着老王难受的样子不禁若有所思。
后天就是元旦了,儿子一直不接老王的电话,老伴对老王也是一肚子怨气,老王心里真不是滋味。但他只能在每天的锅碗瓢勺碰撞中将声声叹息一起落下。晚上,老王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人在那里喝起了闷酒。
“老哥,赶紧起床收拾收拾,我跟书记说了,叫我媳妇过来帮几天忙!她上午就该到了。这是书记叫司机小王给你买的车票,还赶得上。”一大早老王就被叫醒了,看着黄师傅手中的车票老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激动地一下从被窝里爬起来,几天来的纠结一下子全没了,哼着小曲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