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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7月18日
梅雨老屋
□ 惠晓芸 中铁四局
文章字数:956
  夏天,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属于梅雨。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紧不慢,不慌不忙。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古代文人墨客在轻吟浅唱,“夜雨滴空阶,晓灯暗离室”。
  听着雨声,我想起了家乡的瓦房。昔日的乡间,屋顶上长满绿宝石般的青苔,雨滴溅落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顺着屋檐缓缓滴落到地上,汇成汩汩细流,穿过百草丛地,将植物的颜色擦拭得更加鲜嫩、蓬勃。
  想着想着,乡愁四起,我随即做出一个决定,回故乡看看。
  下午两点出发,车子一路疾驰,当行至乡间小道时,暮色降临,犬吠四起。路两旁稀疏错落的房舍,炊烟袅袅飘荡,映着柴米人家的温馨。修竹密密匝匝,茂盛挺拔,独具风韵。霞光透过竹林洒下来,影影绰绰,颇有几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
  下车后,一位乡亲认出我来,满脸喜悦,笑着走上前寒暄,接着邀请我进屋,取杯泡茶。捏一撮龙井入杯,用沸水浸泡,茶叶片片翻滚开来,轻盈灵动,如雀舌叽喳;舒腰展翅,似龙腾虎跃。举杯,灯光下茶绿水暖,杯盏生烟。入口,一缕清香流转于唇齿之间。
  故乡的父老乡亲淳朴善良、热情好客,与从前一样。每当有客人来访,他们总会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茶叶来招待,让人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和温暖。
  喝完茶,步行回老屋。晚风微凉,夹杂着野桔梗与泥土的芳香。我沿着细窄、弯曲的小路碎步前行,途径几间低矮的平房,走近后只见门前檐下挂满野鸭、熏肉,烟火气十足。平房一侧,生长着两棵高大、挺拔的洋槐树,叶片葱茏、深翠,气度不凡。
  终于抵达老宅,乌瓦白墙的老屋虽有些老旧,但依山傍水,翠竹围屏,不失雅致。推门,入院。刚坐到枣树下,往事便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小院曾见证我的童年时光,夏日里窄窄的日光、浓密的树影、花草、停在晒衣架上的麻雀与蜻蜓、热腾腾的手磨豆腐、小伙伴们的追逐嬉笑,还有母亲含笑凝视我的眼神。此时非彼时,旧日尘烟被时光冲刷得干干净净。看着屋檐上的积水闪着凉意与沧海桑田,哗啦啦地扑向我,我不由自主地感到眼睛发涩。
  席慕蓉说:“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乡愁,对我来说,犹如一杯陈年老酒,越品越醇;如同一首古老的诗篇,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淌着,永远不会消失。而老屋、小院,则是乡愁的载体,无论自己身在何方,只要想到故乡,回到老屋,便可寻回心中那份久违的归属感与幸福感。
  乡愁,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中,醇厚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