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运宝 中铁十局一公司
来到成都杜甫草堂这天,刚好不是旅游旺季,也不是周末,园内游客寥寥无几,茂林修竹,流水潺潺,倒显得清幽。一柴门,一茅屋,门前碎石铺路,这不禁让人想起“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仿佛他还在屋内欣欣然,盼着故人来。
那一年冬天,杜甫为避“安史之乱”,携家人辗转来到成都。第二年春天,在友人的帮助下,在成都西郊风景如画的浣花溪畔修建茅屋居住。虽无“朱门酒肉”之奢,至少暂时告别了颠沛流离之苦,与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寓居成都期间,大诗人常常秉性郊游,赋诗题画,精彩之作层出不穷。“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成都成了他躲避战乱与多舛命运的避风港,甚至一度成了诗圣一生都不能忘的精神故乡,当然他的诗篇,也成就了蜀地千年的风华。虽然身居斗室,依然不忘风雨飘摇的家国,“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一字一泪,感人肺腑,“感时花溅泪”,他将碧绿的溪流溶进了昏迷的旧梦,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书写那深深的“大爱无疆”。
齐白石对一幅画的题字使我每次想起都心头一热,他说:“青藤(指大画家徐渭),……,余心极服之。恨不生前三百年,或为诸君磨墨理纸,诸君不纳,余于门之外饿而不去,亦快事也。”而对于“诗圣”,别说磨墨理纸,倘若能做个“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的老翁,就是人生一大幸事了。更妙的事儿让黄四娘摊上了,也许只是邻家农妇吧。这一天春光浪漫,杜少陵心情甚佳,独步江畔,恰好走到黄四娘家门外,只见“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于是就有了下面“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的琼瑶佳句,能与这样的大文豪做邻居,真是妙哉啊!一不“小心”,名留千古了。
我们没那种命啊,我只能在草屋旁辗转后,轻轻地转身离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位静坐孤石,身倚坚竹,品读世间风霜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