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陕峰 中铁武汉电气化局
《静静的顿河》是一部举世公认的史诗性悲剧。其强烈的悲剧意识源于作家对社会、历史、人民的忧患意识。
《静静的顿河》展现了哥萨克人如何通过战争、痛苦和流血,走向社会主义,展示了顿河地区哥萨克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及国内战争中的苦难历程,是一部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时代生活史诗。
顿河哥萨克无疑是反抗的代名词,从最初反抗沙皇开始,到最终臣服俄罗斯并为之和土耳其人厮杀;从反抗战争开始,在无休止的战斗中不可自拔并最终销蚀于战争之中;从反对革命和共产党开始,当然也受不了军官和贵族,最终悄然放弃了武器,回到了千疮百孔的故乡和依然肥沃的土地。从历史的漫长进化中,哥萨克既是骑兵,也是农民,当然可能与他们嗤之以鼻的庄家佬有所区隔,但本质又有什么不一样呢?骑兵的属性,无论是什么样的统治者都要依靠,却也忌惮;农民或者牧民的属性,让他们如此地热爱土地,并愿意为之去战斗,哪怕死去,也要埋在黑色的泥土之中,然后被白色的冰雪覆盖。
顿河的史诗写作中,景色的描写让人神往,也令人伤感。流淌的顿河,静谧的水泡、草甸子、树林和村庄,村庄的奶牛和山羊,包括空中的鹰、海鸥和白鹤,地上的黄鼠狼、刺猬和老鼠,哪怕是一只虱子,无时无刻、无所不有地和土地紧紧纠葛在一起,牢牢和人物命运联系在一起。葛利高里的悲剧性在于徘徊,在战争之中的迷失,既当不了无恶不作的刽子手,也不肯放下马刀和长枪;既向往红色的有关穷人的革命,又反抗红色革命带来的清洗和屠杀;既对军官主导的对德战争讨厌至极,却又一次次加入到这样的战争中。他无疑是哥萨克的典型代表,又比一般的哥萨克有更多的心灵自省和历史自觉,只不过自省没有找到未来的路,自觉恰恰被历史一次次无情地抛弃。他在政治上的痛苦和左右为难,在爱情上何尝不是如此,一边是爱如火焰的情人,一边是苦苦守望的妻子,还有可爱的一双儿女,这种纠缠没有头绪、愈陷愈深,直到深深伤害了女人,也害苦了自己。
悲剧性是个人的,更是时代的。无数的哥萨克被杀害,更多的贫民连最后的可怜巴巴的一块裹尸布都不曾拥有,俄罗斯巨大的民族灾难和整个世界的疯狂战争,自然让人无所适从、无法选择、无望生活。多少年后,“苏维埃”最终也以失败而告终,哥萨克还在历史沿袭中反对当权者的种种改革,这段顿河的历史,显得多么的反讽和可笑。只是当年那些被害的可怜的人们和老去的当了顺民的哥萨克,早变成了黑色的泥土,重新滋养着静静的顿河和那片养育儿女的广袤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