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赟 中铁二局四公司
看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总会有一种揪心的痛。那种感觉就像你心中有条伤口,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百分百愈合,于是一半是伤疤,一半是血肉模糊的纠缠。你不知道结果是伤疤再度裂开,还是伤口慢慢痊愈。你就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直到落幕,直到故事结束,直到她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全身觳觫一怔”,揪着的心才逐渐松开,慢慢冷却下来。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讲述了一个女人暗恋一个男人一生的故事。阅读这篇小说之前,我从来无法想象世界上有这样的女人: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用尽一生。在她去爱的时候,已经全然忘记了世间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忘记了生活给予她的苦楚,忘记了那个男人对她的遗忘……只要他好,他自由着、幸福着,一切就都有了意义,她自己也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茨威格真的很善于洞察和表现人的内心,尤其是女人和孩子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太残忍,他几乎就是把一个女人血淋淋、活生生、伤痕累累的心捧在读者面前,让我们自己去看、去感受。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去解剖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因为我们常常连自己的内心都还不能完全了解,他却那样犀利,那样深刻地挖掘了一个女人生命中潜藏的所有情感。或许真的是因为受了他朋友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影响,茨威格也把人心当作一个永恒的主题,在自己的小说世界里展开了独属于他的方式的探索?
汪峰有一首歌叫作《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他用沙哑的声音唱着“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爱是一次永久的期待,没有爱就没有伤害……”这几乎就是这部小说中女主人公爱情悲剧的写照。正是因为她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会有伤害,会有永无结局的等待。然而她又是“幸福”的,心甘情愿的——这大概就是生活的悖论吧。
世上真的有茨威格所写的这种女人吗?真的有那种“不朽的爱情”吗?不记得在哪儿看过一句话——“喜欢只是一种惯性”。但我们并非生活在一个真空的环境,如果仅仅是惯性的话,在那么多摩擦、冲撞、伤害、刺激的影响下,也会有停止的一天吧?必须有一些永恒的坚持与“鞭策”,才能让这样一份爱永无止境地走下去。其实我觉得小说中女人对作家的爱已经不是一种纯粹的、简单的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女人的爱已经含有太多母性的成分,正是这种母性才是她爱他的永恒动力,才是她包容一切的根源所在。在女人的眼中,作家就像一个孩子,虽然他的年纪远比她大,虽然他的社会地位远比她高,虽然他去过的地方远比她多,但他就是一个孩子,所以她才会愿意被伤害却丝毫不言悔,会受尽苦楚也不会对他有一点埋怨,会宁愿孤独地等候也不愿成为他的“负担”。
掩卷沉思,不禁有一些感叹:我们现在这个时代,似乎人人都害怕去爱,害怕付出,害怕被伤害。对于爱情,更多的人是在小心翼翼地猜测、等待、徘徊。或许读一读《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你会对爱情有不一样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