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怡 中铁二院
丽江过于商业和灯红酒绿,大半个香格里拉又付之一炬,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晒太阳吹风呼吸清新的空气,竟越来越难。我们从西昌驱车,经七个小时的山路颠簸,终于来到了蓝色泸沽湖。
对泸沽湖之游存有一些计划:要乘着传统的猪槽船穿行在草海之中;要走近婚姻独特、风俗独特的母系氏族;还要让徐徐飘浮于水天之间的摩梭民歌飘进我的心里……
我们的第一次亲水,是在洛洼码头。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湖水了。它温润如玉,又像被风吹皱了的绸缎,只是轻轻地拍岸,泛起的涟漪在阳光下活泼地跳跃着。两岁的儿子天性喜水,迫不及待地拾起被湖水推过来的颜色饱满的淡绿海菜观察,罢了,又用一根柳枝钓鱼。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在他的世界里却并不是这样,人家姜太公钓鱼尚且还有直钩,儿子的鱼竿却连线都没有,可谓是真正的“愿者上钩”了!
玩到日头西沉,才想起我们该去最美的日落观赏地——女神湾了。我们之前在网上预定的“青洼草舍”隐秘在女神湾的尽头,那里已经偏远到没有水泥路面了,我们的车轮压着被偶然狂浪的湖水推上来的小石子,几乎贴着女神湾的湖岸线小心驶过。
仅两层高的青洼草舍是砖木结构,有两间卧室,内里的墙面钉上了清漆木板,家具都是原木的颜色。最有特色的是它的屋顶,有一小半是透明的,白天日光能洒满小屋,夜里还能躺在床上观赏星星和月亮。冬日里屋内有些清冷,但整洁中不失质朴的风味。
我们坐在草舍门口,在距离湖水十来米的原木制成的露天茶桌上泡上两杯香茗,就这么看着湖的那一边。远山上金色的外衣在分分秒秒之间逐渐褪去,山的轮廓与天的交际从暖橙色转为浅金色。沉了,又沉了,整个太阳的脸都不见了,天色暗下来了,山色变成黢黑了,水色也愈发深沉了。
皎洁的月光穿过透明的天花板洒在我的床上,耳朵里满是潮涨潮落的轰鸣。我的头脑中跳出“幕天席地”这个词,盖着天的被褥和枕着大地的心跳,这一刻,我才明白了它的涵义。
次日睡到自然醒,泸沽湖的原住民也刚刚醒来。他们并不会为了多赚游人钱就早起劳作,返璞归真,生活真的只是为了生活。
沐浴着朝阳吃10元一位的早餐时,我们仿佛融入了这里纯粹的日子。湖边的平地上,用几块石头临时垒成的灶台放着两口锅,一口煮鸡蛋,一口烙荞麦饼。卖早餐的农妇烙金黄色的荞麦馍馍给我们吃,直到我们撑得吃不下了,还要再用口袋装一个给我们带着路上吃。
在泸沽湖景区的最高峰祭神台眺望全景时,我忽然产生了留在这里的想法。如同“青洼草舍”的舍主,他原本在深圳工作,一次机缘巧合的旅游,对女神湾一见钟情,回去便辞掉工作,投资了草舍,开始了全职的怡情山水间。
猪槽船现在已经不用来供游人乘坐了,它被零散地放在湖边或是推到湖心,点缀了湖面,变成了一道人文风景。摩梭人现在也不常唱民歌了,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到外工作和越来越多的旅客的到来,泸沽湖的风土人情正在被同化。
时间总是太匆匆。我人离开了,但心醉了,醉在风的亲吻里,醉在云的抚摸中,醉在月光轻轻的摩挲下,醉在摩梭人的质朴性情和喧嚣尘世中再难寻的那份静谧……